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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项以某文学男神的名字命名的“国家级”文学大奖正在评选中,近日从捷近渠道了解到该奖理论批评门类评定的一些内情,这些第一手消息颇叫人感喟。

 

开评之初,即有人在散布流言,曰某青年评论家四处活动,操纵评奖结果,目的当然是为自己得奖。消息散布者指出的几位重头评委与该评论家的学缘、职缘关系都是真的,于是圈内迅速流传开。举办该奖项的中国作家协会近年屡为舆论敌视,“重庆会议”事件更令其灰头土脸、狼狈不堪,因此对此次评奖如履薄冰,生怕再落口诛笔伐,于是作协纪委找十余初审评委一一谈话,核心是了解该青年评论家是否真向评委发短信、打电话请托。众评委均摇头否认,明确此为谣言——的确,此评论家虽不超凡脱俗,但不至追名逐利如此。

 

然而流言传播广泛。该青年教授著述进终审不进?进了终审就要公示。进,肯定有人引流言挖苦该奖昏天黑地;不进,此人的水平的确又为文学评论界翘楚人物,具备得奖实力。最终作出决定:不进,初审即淘汰拉倒,免得授人话柄。那如何应对外界询及为何该实力派未能得奖?经集思广益,找到最佳说辞:此评论家功力了得,但本次参评篇目一般,另有更高水准著述未报来评奖,只好遗憾,同等情况另有评论家某某、某某;同时还将话题延伸及评奖规则,由出版社、杂志社和地方作协提名的规则应改革,可考虑由个人自行申报。此说辞算得入情入理,会上诸公一律称好,评奖揭晓时评委会发言人将按此口径背书。

 

另有某评论家,一本评传众口赞誉,甚有捧奖资格。然作协高层某女士一个电话要求此人此书不得入终审,于是作罢——切莫误会,不是该女士以权压人、干扰评奖,而是该评论家那本专著所论述的对象即为这位正部级女作家!避嫌,要避嫌!如果出现“作协办奖,得奖者因评论作协主席得奖”,岂非讨那些早对作协不友好之人的骂?于是主席顾全大局,并要求该评论家也顾全大局,也就是不管你写得多好,也得出局。

 

还有某评论家,著有一部关于文学界老人的评论著作,态度客观,评点公允,深得好评。深得好评的结果依然是初审即出局。书中叙及的文坛恩怨、人事纠葛,如果哪位在世当事人或者当事人家属提出质疑、反对甚或闹翻天,那可如何是好?对此敏感,众评委心领神会,出局了事,免得多事。

 

各类嫌疑和隐患因素剔除后,“洁本”的进入终审的二十位理论批评家及其著述,现已在公示。其他如小说、诗歌等门类的评奖情况如何,暂不知道,但想到上届于坚获诗歌奖,因其获奖诗集中有“乳房”、“手淫”等词,兼之老于早年曾对鲁迅有不敬之词,于是被一位“老作家”揪住愤怒质问该奖意欲何为,一时搞得沸反盈天,直至闹到国务委员案前,想必本次进终审的名单一样是个接受了“教训”的“洁本”吧?各门类最终的获奖者就是这样谨小慎微地“评定”出来的。

 

作协很弱势,评委会很弱势。是专业人士以文学、学术标准评判,还是以舆论和其他因素为考量?不公正不对,有嫌疑要避免,对公众监督要重视,这都是很正确的态度,不料为了追求公正、避免嫌疑,结果一样远离了公平,直接伤害了奖项品质。摆脱其他任何因素,只看著作质量本身,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则,怎么在这时代左搞右搞也只是个神话啊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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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轶群

谢轶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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